文/乐居财经 魏薇


【资料图】

在工人眼中,孟凡伟是一位十分敬业的老板,他经常在生产和营销一线忙碌。早些年间,他放弃了政府部门的“铁饭碗”出来创业,最早生产玉米青贮机割台,后来做起了打捆机的生意。随着国家政策对农业的支持不断加大,花溪科技的规模也日益扩大。

遗憾的是,孟凡伟没能亲眼见证自己公司上市的高光时刻。在他去世后大约四个月时间,也就是去年12月12日,花溪科技(872895)通过北交所首发上市审核。在此次上市前,花溪科技曾于2018年挂牌新三板。

在现代农业,机械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目前,耕作时常用的大直径方捆打捆机主要被纽荷兰(全球)有限公司、美国爱科集团等少数国外公司垄断,价格昂贵且维修保养不便。花溪科技的出现算得上一个破局者,其研发出的大型高密度打捆机一度成为“国货之光”。

据悉,花溪科技此次上市募集资金约1.3亿元,用于年产5000台农业收获机械智能升级改扩建项目和补充流动资金。

股东多有公职经历

在花溪科技的股东名单中,没有雄厚的资本方站台,但值得注意的是,其股东多具有新乡市政府部门的工作经历。

花溪科技成立于2008年,实际出资人为孟凡伟的父亲孟庆纪。当时,孟庆纪任新乡市获嘉县花庄村支部书记,考虑到影响,于是将股权登记在孟凡伟之女孟芊名下。2012年,孟芊将其持有的发行人全部股份转让给其母李树秀,后者自1991年至今任获嘉县财政局财务科科员。

孟凡伟曾先后任获嘉县县委干事、科长、获嘉县财政局控办主任、获嘉县工业和信息化委员会办事员、副主任、获嘉县工商业联合会主任科员等公职,于2015年9月退休,2016年4月李树秀将持有的花溪科技股份全部转让给孟凡伟。

据披露,孟凡伟曾多次占用公司资金,在2018年至2021年间,通过供应商、客户和个人卡往来等形式占用资金分别为 650万元、405.50 万元和 329.28 万元,合计1384.78万元

2022年8月17日,时年54岁的孟凡伟突发心脏病去世。随后,孟凡伟之子孟家毅接任花溪科技董事长一职。

公开资料显示,孟凡伟逝世前直接持有公司2543.46万股股份,间接持有公司1.4万股股份,合计持有股份占花溪科技总股本的59.84%,为花溪科技原控股股东和实际控制人。其配偶李树秀直接持有公司200.00万股股份,均为孟凡伟与其配偶李树秀的夫妻共有财产,二人共计直接持有公司总股本64.52%的股份,间接持有公司0.03%股份。

递表前,孟家毅直接持有公司1271.73万股股份,占公司总股本的29.91%,间接持有公司1.4万股股份,占公司总股本0.03%;李树秀直接持有公司1471.73万股股份,占公司总股本的34.61%。 

2022年10月13日,孟家毅与李树秀签署《表决权委托协议》,李树秀委托孟家毅行使其持有的公司1471.73万股股份所对应的表决权。至此,孟家毅成为公司控股股东,孟家毅及李树秀为公司实际控制人。

此外,孟家毅配偶的母亲李素玲、祖父张安兴也在公司持有股份,二者分别持有花溪科技4.04%和19.59%的股份,是孟家毅与李树秀的一致行动人。

二人与孟凡伟父子的职业经历相似,都曾任国家公职人员。李素玲曾任获嘉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办公室科员,张兴安任获嘉县供销合作社财务科科长。

创始人突然离世后,公司的重担落到了孟凡伟亲人的肩上,但其子和配偶的经验却不足。招股书中明示,其子孟家毅此前仅有一定企业经营管理经验,如果未来采取不同的经营方针、发展战略和管理思路,可能带来公司未来经营层面的不利影响。其妻李树秀在事业单位工作,尚无实际企业管理经验。

超90%收入来自打捆机

2008年,花溪科技自主研发玉米籽粒收获割台,2015年,花溪科技转型升级,聚焦打捆机业务,先后研制出牵引式捡拾型打捆机、与小麦收割机配套的挂接式打捆机。

2018年开始,花溪科技开始专注于打捆机业务,在牵引式捡拾型打捆机的基础上推出牵引式粉碎型打捆机,实现全面秸秆打捆的延伸。2020年,其先后推出了效率更高的牵引式两道绳、三道绳方捆打捆机。

根据中国农业机械工业协会内部统计数据,2021年国内12家主要打捆机企业的打捆机销量中,花溪科技排名第二,其中方捆打捆机的销量排名第一。

截至其招股说明书签署日,花溪科技已获得3项发明专利权、39项实用新型专利权和3项外观设计专利权。

去年5月,花溪科技举办花溪玉田HX1290XD大型高密度打捆机研制成功庆祝仪式。中国农机协会对此产品给予了高度评价,称其不仅填补了我国高端打捆机领域的空白,也将打破国外打捆机品牌垄断的局面。

接着在12月,花溪科技在河南新乡国际商务中心召开新品发布会,推出了我国首台高密度六道绳打捆机。孟家毅直言,这对于花溪科技来说更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但高度聚焦同一类型的产品,给花溪科技造成了一定的局限性。2019-2021年和2022年前9个月,打捆机销售收入占花溪科技主营业务收入的比例分别为 80.21%、92.84%、94.76%和 93.97%,呈上升趋势。

从产品类型来看,花溪科技的产品结构较为单一,主要为牵引式打捆机,占打捆机业务收入的比例分别为97.72%、97.37%、99.77%和100.00%。

千万订单真实性存疑

业绩层面来看,2019年至2021年,花溪科技的营业收入持续增长,分别为9876.65万元、13756.74万元和17441.83万元,复合增长率为32.89%。

受疫情影响,其在2022年1-9月营业收入同比下滑17.45%,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同比下滑8.87%,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同比下滑16.78%。

另外,花溪科技营业收入受农机补贴政策和市场需求波动的影响较大。报告期内,花溪科技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金额分别为169.65万元、18.04万元、158.80万元和283.66万元,占归母净利润的比例分别为11.01%、0.68%、5.58%和11.7%。

从销售方式来看,花溪科技主要采用买断式经销模式和直销模式,前者为主要方式,并对绝大部分经销商采用“先款后货”的信用政策。

报告期各期末,花溪科技应收账款账面余额分别为2231.08万元、1684.78万元、1407.59万元和1458.46万元,占流动资产的比例分别为27.67%、21.42%、16.33%和14.42%;账龄1年以上应收账款余额占比分别为69.27%、64.78%、60.36%和 65.21%,对应的坏账计提比例分别为10.04%、22.64%、56.52%和 14.42%。

前五名应收账款占期末余额合计数的比例分别为77.73%、87.22%、90.26%和80.49%,占比较高。花溪科技解释称主要是由于新乡乾润拖欠大额货款、公司对除新乡乾润外的唐河恒润达等交易额较大且信用良好的经销商以及主机厂河南中联等客户给予一定信用期所致。

乐居财经《穿透IPO》查阅招股书发现,报告期内,新乡乾润的欠款数额一直最高,且远远高于其他四位欠款方。在执行信用期原因一栏,新乡乾润被注明的原因是“当地政府采集”。

据企查查,新乡乾润成立于2018年2月,法定代表人和实际控制人均为侯香穗。成立仅三个月后,这家私人企业就成为了花溪科技的千万级大客户。2018年5月,花溪科技曾分两批向新乡乾润销售打捆机184台,合计金额 1114.40 万元。尤为重要的是,这笔千万元的订单,大部分款项已计提坏账,计提理由为“收回可能性较低”。

就此,监管层在问询函中质疑花溪科技与新乡乾润交易的真实性,并请花溪科技说明新乡乾润成立不久便成为发行人应收账款第一大客户的原因。

就回复来看,花溪科技声称,“基于公司同处新乡市的地理优势及农机细分行业的市场地位,新乡乾润经考察后有意与公司合作。”而选择与新乡乾润合作的原因,则是“公司认为该项目有政策支持,同时考虑支持家乡发展等因素,决定和新乡乾润签订农机销售合同。”

截至 2018 年末,新乡乾润欠款额为 1114.40 万元,并在2019 年度回款157.99 万元。

在2019年末和2020年末,花溪科技对新乡乾润的应收账款均为956.41万元,坏账准备分别为95.64万元和286.92万元。2020年8月,花溪科技曾向获嘉县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新乡乾润偿还所欠货款。法院判决限额冻结被申请人新乡乾润、周学强、宋鹏在金融机构的存款870.00万元或查封同等价值的财产。

2020年底,花溪科技与新乡乾润合解,后于2021 年 4 月和 5 月共计收回货款264.40 万元。

此后,新乡乾润未按还款计划支付货款,且多次催收无果,花溪科技开始按单项对其100%计提坏账准备,金额达692.01万元,占当期应收账款期末余额的47.45%。这也造成了花溪科技在2021年坏账计提的比例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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