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一条“部分高校停用微信支付”的消息登上微博热搜。
随后，微信支付连续三次进行回应，最终在近晚11点，才给出了明确标准：对原定费率调整涉及学校主体经营的生活服务场景，依然保持零费率的优惠政策，同时仍将向为学校提供服务和技术支持的合作伙伴发放0.1%的技术服务费；对校园盈利场景费率实施精细化管理，计划调整费率为0.2%，其中微信支付实际收取0.1%费率，另外的0.1%作为技术服务费发放给为学校提供服务和技术支持的合作伙伴。
三次修改的回应蕴含哪些信息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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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酵源于几份高校通知。6月25日以来，包括西北大学、江苏师范大学、郑州轻工业大学等在内的多所高校发布公告，公告的大意是因腾讯公司微信支付将于7月1日起对校园场景用户进行精细化管理，除收学费外，其他收费均会受到限制并收取0.6%的手续费，学校从6月30日起对校内一卡通用户暂停提供微信扫码支付服务。
在第一次回应中，微信支付方面表示，自2015年起，微信支付对校园内非盈利性支付场景（学杂费、生活服务等）长期给予零费率的优惠政策，持续投入银行通道费等成本，未来针对校园内非盈利性支付场景（学杂费、生活服务等场景）会持续保持零费率的优惠政策；拟仅针对电商、酒旅等小部分盈利性场景以低于市场平均水平的优惠费率继续提供服务。
在这次回应中，微信支付首次对校园场景进行了场景区分，设定了非盈利性支付场景和盈利性场景，且非盈利场景也从学校公告中提到的学费，扩大到了学杂费、生活服务等方面。同时，微信支付还强调即使是盈利性场景，其费率也是低于市场平均水平的，但公告未指出具体费率标准。
一位接近微信支付的知情人士向贝壳财经透露，针对盈利性场景的优惠费率多数为0.2%至0.38%，不会超过市场同行的0.6%。也就是说针对校园行业的非盈利性场景，学校主体的费率一直是零，比如学费、食堂等，但是微信支付需要承担银行通道费的成本；此次费率调整主要是针对盈利场景，比如电商、酒旅等，避免占用过多的微信支付补贴资源。
第二次回应，实际是微信支付的一封道歉信，但这封“道歉信”经历“秒删”的修改过程。在被“秒删”的版本中，微信支付透露，“由于其持续在校园等非盈利场景采取零费率优惠政策，为此承担的银行通道成本超过10亿元”，但在后续版本中，这一表述被删除。在这封道歉信中，微信支付的口径依然是“在校园非盈利场景，我们会持续保持零费率优惠政策”，还表达了诚恳的歉意，称“我们将继续优化与高校的沟通流程，加强合作”。
在第三次以《关于“校园支付费率”，问了一下微信支付》的问答中，微信支付再次强调“校园学杂费自始至终保持零费率优惠政策，变动从不涉及此类场景”。在问答中，微信支付除沿用上述非盈利性支付场景和盈利性场景外，还增加了学校主体作为标准，具体描述为“对原定费率调整涉及学校主体经营的生活服务场景，依然保持零费率的优惠政策”。同时，微信支付首次明确了对校园盈利场景计划将费率调整为0.2%，其中微信支付实际收取0.1%费率。最后，针对以上两种场景，微信支付都将以0.1%作为技术服务费发放给为学校提供服务和技术支持的合作伙伴。
“超过10亿元”的通道成本是什么？
微信支付在第二次回应中提及“微信支付持续在校园等非盈利场景采取零费率优惠政策。随着校园场景及商户数量的持续上升，我们发现部分电商、酒旅等盈利场景挤占零费率的教育补贴资源，导致成本不断增加”，而在第二次回应的“秒删” 版本中，微信支付透露“为此承担的银行通道成本超过10亿元”。那么，如此高昂的银行通道成本是什么？
在支付环节中，微信支付是第三方支付机构，提供支付渠道，方便资金流转。而第三方支付机构的主要成本是通道成本，按照行业中的通行标准，第三方支付机构针对贷记卡（通常指信用卡）用户的使用，需要承担单笔约0.5025%费率的通道成本，具体包括不超过0.45%费率的发卡行成本、0.0325%费率的银联管理费、0.02%费率的银联品牌使用费；第三方支付机构针对借记卡（通常指储蓄卡）用户的使用，需要承担单笔约0.3825%费率的通道成本，具体包括不超过0.35%费率的发卡行成本、0.0325%费率的银联管理费。
也就是说，每完成一笔交易，第三方支付机构需要承担的通道费率成本约为0.3825%至0.5025%。微信支付的通道是通过银联或网联触达银行实现代扣，由于支付体量较大，微信支付针对发卡行的费率成本有一定溢价空间，由其与银行逐家谈判约定的，并未对外公布，可以简单理解为其通道费率略低于上述的0.3825%至0.5025%。
那么，微信支付承担的这部分通道成本，通常会转嫁到商家端，而在校园等公益类场景由微信支付进行补贴。据博通咨询发布的非银支付报告，针对线下二维码支付，除教培和游戏等特殊行业费率为0.6%外，商户收单费率在0.3%-0.38%之间。在线上支付方面，针对不同行业划分五档费率，分别是公益缴费类行业0%，金融理财相关行业0.15%-0.2%，消费类行业0.4%，一般类行业0.6%，教培、游戏等特殊行业1%。
“学校主体的费率一直是零，比如学费、食堂等，但是微信支付需要承担银行通道费的成本；此次费率调整主要是针对盈利场景，比如电商、酒旅等，避免占用过多的微信支付补贴资源。”一位接近微信支付的知情人士告诉贝壳财经记者。
“校园场景总体来看一直是被当做公益类场景，监管也一直延续对这类场景的支付费率优惠政策，并且从2021年开始也一直号召对中小微企业和公益类场景减费让利。此次微信支付对校园场景提价说明微信本身依靠金融科技板块盈利的压力较大。但同时也建议微信支付自身做好社会责任和盈利之间的平衡，毕竟即使目前依靠微信的高黏性可以自然获取用户，但年轻用户群体的使用习惯也有可能改变。”博通咨询金融行业资深分析师王蓬博对贝壳财经记者说。
新京报首席记者 白金蕾
（新京报记者姜樊对本文亦有贡献）
